包括脸颊都被明明灭灭的影子遮蔽着,他看着笑容温雅的欧阳浔,深吸一口气。
“前不久的事,要多亏你,才保护了大人。”
他很少说客套的场面话,对着欧阳浔更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寒暄,现在的感谢完全是出于真心实意。
毕竟在地动的那一刻,他没能保护辛秘。
欧阳浔笑容一僵,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霍坚一眼,表情未变:“霍将军说的是哪里的话,大人原本就与我有所协定,更何况……在必要时助她,更是我下意识的想法。”
狡猾的少年人早已经从一无所有的贫弱孩子变成了想要狠狠从家族身上咬下一块肉的恶狼,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讽刺中夹带着试探的,对着霍坚释放出不加掩饰的争夺信号。
霍坚沉沉地看着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将自己的敌意尽数展露,他只站在原地,肌肉紧绷,与他对视着。
他知道欧阳浔与辛秘此刻更像有一致目标的同伴关系,两人中间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是无法被外人忽视的。
所以,他不会坏辛秘的事。
……但,也不意味着他就会漠视欧阳浔肖想一些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他们两个真的很像,太像了。都是从荒野里匍匐着活下来的野狗,吃尽苦头,受尽折磨,终于遇到了贵人似的,他找到了自己的亲族,而霍坚被恩师收入了手边军队,原本终于快要过上幸福又庸碌的生活,偏偏又被狠狠地践踏进污泥里。
霍坚明白欧阳浔想要什么,正如他这十几年来极度想要拥有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那种渴求太过迫切,他才会握紧手指,不给他任何一线夺走它的机会。
在阿寿的寨子里又修养了一天,他们就再次出发了。
辛秘的风寒痊愈了,欧阳浔的伤口也好得七七八八,不会影响行动,他们才背着阿寿向族人们要来的行囊,骑着温顺的矮脚小马,在一个万籁俱寂的凌晨离开了这里。
即使天色还很早,也已经有寨民们在活动了。
他们在小径两旁的竹楼、院子里劳作着,看到了陌生的身形,便直起身体,远远地目送着他们,仿佛一尊尊沉默的雕塑。
第一缕阳光升起时,他们离开了环抱着这座苗寨的山林。
辛秘骑着小马,缰绳由霍坚牵着走,她则低着头,专心致志研究手上的舆图。阿寿能感知到那只疑似龙神的异兽“烛九阴”的大体位置,这为他们节省了许多乱猜的时间。
然而那片区域还是很大一块,以他们目前的脚程,将区域范围内搜寻一遍约莫要耗费上几个月,在冬季即将来临、桑洲城被围困的现在,这样的做法并不现实。
于是辛秘只能一遍一遍地读着霍坚带来的口诀,对照着阿寿的粗糙舆图,希望有所收获。
很难,但这是唯一的法子。
正午时分,他们停下来躲避过于灼热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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