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曲调悠扬,她侧耳片刻,只觉好听,就是不识曲调。
贺汉渚的面前,她也用不装雅人,问了管事声。
管事立刻笑介绍,曰,凤凰台上忆吹箫。
“此词牌名下,最有名的阑词,当推易安居士之‘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堪称千古绝唱,自宋以来,私以为,无出其右者。又,凤凰台上,吹箫引凤,乘龙而去,所谓神仙眷侣如是也,千百年来文人墨客怀颂不绝。”
这典故太经典,苏雪至还不知道,说不过去。
她瞟眼对面,见贺汉渚闲闲靠坐,眼睛看自己,于是正色点头,挽了下尊:“萧史弄玉,人间佳话。”
“正是正是!所谓男欢女悦,人间仙侣!公子你不玉貌丹唇,玉树临风,更是才高八斗,通贯古今!佩服佩服!”
管事本正经地奉承了起来。
贺汉渚刚端起面前的茶杯,喝口,听到,猛地转过脸,“噗”的声,口茶竟直接喷了出来,跟弯下腰,咳嗽个不停。
管事赶忙递送手巾。
贺汉渚边咳,边拂手,示意管事出去。
苏雪至闹了个面红耳赤。
好家伙。又不是她要这个管事拍自己马屁的。她听了也觉肉麻好不好。
他竟当别人的面,这么不给面子。
等他咳嗽完,用手巾压口,直起身,苏雪至不客气,在桌下伸脚过去,狠狠踢了他脚,见他忍痛赔罪,连说不该,下次不敢,再想到那个管事的奉承之词,自己也是绷不住,嗤地笑起来。
“算。确实够夸张,也亏他说得出口。”她自我解嘲了句。
没想到贺汉渚却又不笑话她了,双目落在她的脸上,注目了片刻,忽道:“他说得没错。”
这是求生欲在作祟?
苏雪至笑道:“行,刚和你玩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来哄我……”说话间,见那管事带着人又进来了,上菜。
新烹的各式菜肴很快陆续上齐。
贺汉渚果然没有骗人,菜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苏雪至肚子饿了,注意力立刻被吸引,接下来闷头吃饭,吃饱撤桌,泡了壶茶,改坐到窗边的软塌上消食。
今天风和日丽,午后,暖阳照入玻璃,水光潋滟,暖洋洋的。
船已到湖,停下来。苏雪至靠在榻上晒太阳,耳边曲调淙淙,和对面的人有句没句地说晚上的事,渐渐困意袭来,撑不住,竟睡了过去,待觉饱足,睁眼,惊觉舱室里的光线暗下来,日影西落,片夕阳,从一侧的窗中斜射而入。
她竟睡到了黄昏!
船尾的伎人不知何时走,耳边静悄悄的。她的身上盖件外套。对面的人,不见。
苏雪至坐起来,环顾四周,还是没找到他,起身走到船室的门口,掀开门帘,终于看见他。
他背对着这边,双手插兜,站在船头的甲板上。身后,影子拖长长的道,消失在近前甲板黯淡的片残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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