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拖着腮看着鹤栖寒的侧脸,闻言怔了一瞬,视线朝下掠去:“师尊的腰封也开了么?”
鹤栖寒赶紧缩起腿,捂住腰封。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长睫微颤。
下一瞬,阁楼顶端多了一具下半身被冻住的冰雕。
鹤栖寒站起身,刚理顺的发丝随风飘散,十分不羁地道:“你慢慢欣赏,到冰化了再离开。”
他又补了一句:“这是你此生最后一次来秦楼楚馆。记得看过瘾,下次若是再让我从你身上翻出什么歪书,便打断你的腿。”
为了自己的腿能够健康茁壮,沈浊轻轻应了声,目送着鹤栖寒披着他的外衣,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微冷,被冻在阁楼顶上的少年,听着下面的活色生香,轻轻打了个悲凉的喷嚏。
鹤栖寒本想回去,但剑尊那边的事,着实让人有些挂心。这处城池他从前与剑尊和林微茫一同来过,如今随处转转都是回忆,也不好欣赏风景,便仗着此处没人能认出他,转进了人群里。
人声鼎沸之处,赌坊开盘时。
这座城池之中满是桥,赌坊也在桥边,赌注比寻常赌局风雅些。窄河之上浮着一艘小舟,舟顶有一包干花,法术之下漫天干花落下,押哪一朵最后落到舟上。押中了便是赢,即便押不中最后落下的那朵,押到了较后落下的,也有些赚头。
样貌精致的小公子,朝赌盘边缘一站,无言地押了一朵花,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它落下。
那花蔫蔫地,啪嗒一下,落到了船上,形状还挺妖娆,只是此时别的花都还在天上飞。
鹤栖寒:“……”
旁边的人抚掌:“我猜中了!”
鹤栖寒板着脸,默默又下了一盘,指定了一朵看着便轻盈的花。
旁边有人笑着:“诶!这朵肯定行。”
鹤栖寒没应声,目光死死盯着那朵花。
花儿:啊我累了。
然后啪嗒一声,宛若一颗炸弹,碰的一声落在了甲板上。
旁边的人:“……”
鹤栖寒眨了一下眼睛,身上寒气森森,仿佛想把那朵花盯起来。
这游戏隔绝了神识,没有出千的余地,纯粹拼运气。
所以我们的青云山天才、魔尊护法、鬼王至交、寒衣阁阁主,一连输了几十把,脸都输得苍白,执着地继续下注。
“还下呢……”旁边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都快赔出一个花魁的赎身钱了。”
“小公子,你是谁家的小公子?”摊主也没见过运气这么差的人,他放了多少次水,鹤栖寒愣是一次都没赢过,他见鹤栖寒衣着不凡,生怕得罪了他背后的势力,赔着笑问,“只有你一个人吗?”
鹤栖寒缓缓看了他一眼,眸色宛如天山之上经久不化的积雪:“我押这朵。”
摊主进去看了一眼,脸都愁歪了,那朵花沾了水,指定马上就砸下。这小公子运气也太差了。
鹤栖寒神色淡淡地死死盯着花,摊主只能先开盘。
“且慢。”却在此时,听得一声轻笑,像是空谷之中幽幽的回声。
鹤栖寒的肩膀被来人按住,那人胆大包天地揽住他的腰,拽回了他那只下注的手,点到另一朵花上:“押这个。”
鹤栖寒老大不愿意:“不押。”
“押一下嘛,”沈浊下巴枕在他肩上,来回蹭动,像是一只黑猫在磨蹭解痒,“我都被你冻了那么久,帮我押一个又怎么了,说不定就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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