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兴园不似内院宅落,占地广,以前只植了些琼花,显得宽敞空旷。
谢重华常来常往之后,征询了三叔意见,让人在院子的西边搭了个葡萄架,又将庭院里的石桌石凳搬到架下,此刻枝繁叶茂,倒成了纳凉的好去处。她还在旁边做了个秋千,沿着墙角植上许多翠竹,此刻竹叶簌簌,伴着上方小巧成堆的葡萄花,绿意盎然。
谢元盛坐在石桌前,望着越来越放肆的侄女。此刻他正襟危坐,她却犹自在那秋千上晃啊晃的,时不时还拿绣鞋点地,逶迤的裙摆随着清风飘摇,划过地面。
谢重华荡个秋千也不规矩,歪着身子面朝向他,手中拿了卷书,不知看到了什么吃吃笑着,笑颜如花。
真是没有当初半分惹他怜爱的乖巧模样!
谢元盛待在府里的时间不多,每次回府她都会过来,以前还会抱几本书装装样子,如今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让她看书就各种撒娇,看一行问一行,与她正儿八经的说解吧,她也听,只是每次听的时候都笑眯眯的盯着他看。
谢元盛从来没带过小辈,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只是短短数月相处,他心中是欢喜的,就算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陪她坐着。
耳旁又响起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欢愉,像是要震透他的耳膜。谢元盛搁下茶盏,与她道:“来的时候都说是来做功课的,到了我这儿就成了看各种有趣话本,先前还知道瞒着我,现在是越发放纵了……”
“那是三叔教的好,我听过就懂了,自然不需要三番五次的问。”与他熟了,谢重华的本性开始暴露,最初为了博可怜和表现勤奋,许多柳先生没讲的都逮着他问了,如今从学堂回来已无惑要解,她自然也落得轻松起来。
谢元盛摇摇头,“我自认没教你多少。”说着停顿了下,突然说道:“怕是你以前故意装拙,来骗我的吧?”
谢重华双脚着地,跳下秋千朝他走去,将书放下,噘着嘴不承认:“哪有,就是三叔教得好,我以前都不懂的。”
在他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入口觉得苦,便又放下了。
谢元盛就打开旁边的白瓷罐子,舀了勺蜜糖加进去,打趣道:“这般吃不得苦,连喝个水都要加糖?”
谢重华低头看着那那勺蜜糖在绿澄澄的茶水里化开,听到问话笑容微敛,竟是还想了想才回话:“就是不喜欢吃苦的。”
她在内宅里拘束,出来就是自在,谢元盛也不会拿规矩说她。谢重华没想到眼前人会这样轻易接纳自己的,本以为他是个寡言冷语的人,但接近后发现其实是以前府中的人不了解他,三叔很好。
她来了衡兴园这么多次,从未见他发过脾气,对底下人也和和气气的,实在无法将这样的三叔与后世那个残虐无情的右相大人重合起来。
谢元盛见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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